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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世紀臺博‧近代台灣】

【作者:陳其南、戴寶村、黃士娟、陳碧琳、林崇熙

【出版日期:2008/12/19】

 

【讀書心得】

        《世紀台博‧百年台灣》敘述整個國立台灣博物館(以下簡稱台博) 建立迄今一百年的發展歷程,而這樣的過程與近代台灣歷史是密不可分的。

        所以在閱讀後會發現此書的出版是企圖將台博與近代台灣的歷史發展劃上一個等號,並且以權力為中心概念加以論述,因為台博的歷史發展是以「權力」為核心主導,而當不同的權力介入台灣後,台灣一如台博,皆產生迥然不同的發展。

        從傅柯(Michel Foucault)對權力機制的論述來看,他認為權力是無孔不入的延伸到個人的活動之中並滲透到他的舉止、觀點、討論、學習與日常生活。所以從此論述可以導引出一個觀點,就是博物館內在意識的建構關鍵會與─誰在博物館中擁有「詮釋的權力」產生絕對的關連性,因為這樣隱而不顯的權力必然影響到參觀者的經驗、認同與內在意識。

        《世紀台博‧百年台灣》收錄了六篇獨立的文章以及台灣近代史年表。從台博的建置計畫到落成開始,分別論述台博擁有的內在意識、台博的空間發展以及台博與現代社會連結的可能性,但其實這些看似獨立的篇章中都共同揭示著權力在當中不可動搖的位置,我們還可以發現到本書背後也有個隱諱的權力在主導,並且不難閱讀出此書是用「從台博看台灣」的方式在進行書寫。

台博建立於日領時期,其最初設立的目的是殖民的,他代表著日本在台灣殖民的功績,所以在此時,詮釋博物館的權力是落在帝國主義之手,一種以統治者的歷史意識為主體的文化殖民內涵就此成為台博的內在意識。隨著日人撤離台灣,中華民國政府接掌管理,台博也急速的改變他在歷史當中的意義與位置。

        但是書中對於台博在中華民國政府接管後的發展並未有太多的敘述,關於這點我們就可以用「從台博看台灣」的書寫方向來討論。因為國民政府接管後的台博,其政治性及空間性都不再像日領時期那樣具有核心價值,所以本書若以台博為重點出發,那麼日領時期的歷史才有較大的意義存在,所以這樣的意識成為本書隱諱的權力所在。另外,書中還從空間發展的分析來突顯台博在台北現代化發展的重要性,所以本書可以被看成是一個權力論述的文本。

        除此之外,書中最後所附的年表也可看出此書編纂者的史觀。在書中的第二篇文章中提及有歷史學者認為台灣的近代史的開端應從日領開始,日領時期是台灣現代化的起步與基礎,而台博的建立就是在此時,這暗示了台博與台灣現代化發展的密不可分,也表示日領對台灣有革命性的影響,所以年表由1895年馬關條約割讓台灣於日本為肇,未對明鄭和清領時期的台灣歷史多加著墨,所以將其看成是一個以台博為核心價值的年表並不為過。

        台博在日領時期的主要目的除了是要彰顯其殖民成果外,還具有一種軟性的政權宣示,姑且不論台博是否有達到殖民意識型態的霸權目標,他仍然是具有這樣積極的精神存在,一種企圖用展示來植入日本國家意識於台灣人民的精神。

        台博的歷史讓我們得知「權力」在博物館當中可以影響參觀者的意識與認同,所以博物館中的詮釋究竟是由何種權力主導就成了值得討論的問題。

不過我們不僅在台博的歷史中可以觀察到這個問題,其實當今在博物館界裡,誰在博物館文本中擁有「詮釋的權力」也是反覆的被檢視著。以陳佳利在2007年出版的《被展示的傷口》一書為例,書中提及台北二二八紀念館的成立與展示內容其實都隱藏著不可見的權力論述,在館內我們所見的陳述皆是屬於受害者於其家屬的,目地是為了勾起傷痛的回憶以及傷痛的認同,但是二二八事件並非採用單一角度的陳述就可以完全理解其來龍去脈,而且在館中並未出現外省族群或是原住民族群的聲音,所以紀念館所要引發的認同與經驗有其當然的目標存在,這明顯的透露著紀念館背後是擁有自身的詮釋權,而這樣的詮釋非來自於中立基準,所以參觀者從一開始就失去由自己內在認知來詮釋二二八的權力,只能被動的接受紀念館背後權力的引導。所以在博物館的討論中,誰的博物館?誰詮釋的博物館?是一個當今討論備受爭議的議題。

        如果從上述來看,傅科對權力的論述以及參觀博物館是一個儀式化過程的這一個觀點就合理的成立了,那麼博物館是否仍可以當成是一個超然中介的機構,並且把參觀博物館看作是一個賦權(empowerment)的過程?

        本書最後一篇文章用台博的歷史發展為經緯來看整個台灣的博物館,並說明今日的博物館理應追尋自身的主體性,再用三個「平等」作結尾,希望能跳脫這樣的權力論述之下,雖然這樣同質的思考已經進入世界各地的大小博物館之中,但是要達成並不容易,所以博物館應該要容納更多元的聲音,將「詮釋的權力」交還給觀者。

 

書寫於2009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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